樱桃糖浆

我要在这里访寻几滴露水,
给每朵花挂上珍珠的耳坠。

—— 《伊芙瓦公主传》Part.1 By.秦弄玉


“罗马人问道,这样做合乎高贵礼仪吗?婢女回答,极为高贵,多高贵的君主,最后都是如此。”

你对她的哪点感到好奇?是那数年方得的中国丝绸包裹的大理石般的躯壳,还是那光彩夺目如威尼斯狂欢夜的火光一样闪耀的灵魂?她一日就要挥霍掉她宝库里一颗稀世奇珍,可是还是有人源源不断的向这库里贡献金子。她行宫无数,在沙漠里的行宫珍藏着鲸鱼骨,海畔的堡垒养了秃鹫无数。要把她的衣服都换上一遍要花上十天十夜,她的珠宝盒垒得有一人高。她的纯银餐桌上有九十九道佳肴:金箔包裹的巧克力造型精巧;大白鲟鱼子酱有如珍珠,清亮中闪着辉光;鸭舌末堆成巍峨的塔;白鲸肉肥的流油。可这种种美食,她却只吃一勺。

即使如此你却依然爱着她,为什么?因为她的名字是卡曼迪.帕里塔格涅娜,大家都管她叫伊芙瓦公主殿下?还是因为她那处女般的浅粉色的乳晕配上奶白皮肤实在妙不可言?又或者你迷恋上了那阿芙洛狄忒的体态和克里奥巴特拉的脸庞与那芙丽嘉才有的高贵,妄图将那五英尺五英寸的身体揽入你怀中。请别责怪我用三方的倾国美女来比拟她的美貌,可我就是想证明你是如此的异想天开。

无论是哪国的尊贵血脉——波斯、埃及、匈奴、希腊、意大利、日耳曼——都是她祖传的不可送人的珍宝。她的哥哥,是铁蹄踏遍半个欧洲的西西尼根大帝,与伊芙瓦别无二致的紫罗兰色眼睛和鸦色乌发却显得更加骇人。他面目英俊却因棱角分明而显狰狞,他难展笑颜却得人心。他有多爱他的妹妹?他夺来的异宝的三分之二都是为他的小伊芙瓦做嫁衣。她们的父母的尊贵更不用我来提及,你只要知道他们的边境线绵延千里,在权利上谁能和他们鼎足?罗马教廷。

现在你是否还胆敢去爱她?爱她那圆润的下颔与高耸的颧骨,爱她那天鹅的脖颈和鹿才有的清澈大眼,爱她那右眼角下的美人痣和左胸脯临近心脏位置的红色色素痣,爱她那浅金色的极短的汗毛和散发着玫瑰花味的小腹?她的鼻梁不直,是希腊式。那样方正的颚骨和宽大的额头一点都不显得她“男子气”。她的曲线是如此流畅,病态的细腰是与她无缘。维纳斯有什么样的身体,她就有什么样的。狄安娜的月光有多白,她就有多白。

但是这被那不勒斯黄、绯色、千岁绿色、珊瑚色等等种种颜色丝绸缠绕的躯体里,居住的不是人们向来歌颂的童话里的公主的心。但你又不能说她是毒蛇,因为她所作所为,是家人娇惯所致——一切都是为了好玩,先生,只有取乐。“我是公主,我生来就要享受这一切的。”绝妙理由,公主殿下的借口!她的数十只猎狗过的像个王侯,她却把婢女男宠当猎狗豢养玩乐。

因此,珍珠、金子、宝石、翡翠被拱手奉上。她不关心这些珍宝从何方而来,以什么手段获取——即使如那零星几个大臣所言,是掠夺穷人所得,那又有什么好在意?“如果真把这些珍珠和宝石撒到穷人手里,他们反而会变得贪婪呢,况且他们也没有美丽娇嫩的面孔相匹配。”在西西尼根大帝第一百零一次小心翼翼的提点时,她回复了这她说过了一百次的话。

但群众们——那在冷风中寻求不到一星温暖、一克冷肉的群众们擅长的却是将一切的一切都推给皇室来承担。四起的流言是南国的瘟疫,“我的七个儿子共享一件羊皮衣,公主却穿上了她第三十七件裘皮!”“我的女儿没有嫁妆而要在家中枯守一生,公主烦恼的却是谁做她的舞伴更好!”“我们难以在雪地中猎得果腹的狍子,公主的猎犬们却在饱啖她咬了一口便丢弃的鹿!”滑天下之大稽,这又怎能责怪她,又好像她听到这些流言蜚语会有多自责、多生气。“穷人吃黑面包,富人吃白面包,宫廷总管都能吃到漂亮的小蛋糕,我为什么要自降身份?”

好了,革命的火种一点既然。农奴们举着猎叉,散发着积年的臭气,出现他们的字句玷污了我这赞颂伊芙瓦公主的文章,可我还是要为了这绝代佳人坚持写完。西西尼根大帝最不缺乏能工巧匠,就像她最不缺乏玩乐胡闹的妙计。她的侍卫们随便编了个理由,将为首的暴徒们送进一件有镜子的暗室,而公主6则立于镜子之后。农奴怎能一亲公主芳泽?因此她在镜子前堆积财宝,暴徒们自然会上前愿死在这财宝堆里。可他们确实死在这些金光璨璨中了——谁又能想到上前踏一步就是一块石砖机关,流泻的金沙往它们可以进入的任何一个地方钻。而她呢,公主殿下则拍手大笑:瞧这世界上最美的瀑布,他们真是死得其所!

如果你为此而拔掉厄洛斯在你心脏射的小小神箭,落荒而逃。那你又怎配爱她?她是一朝的公主,这些都是她理所应得——如果你就此放弃,那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免惹灾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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